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谏用伶官李可及为威卫将军 唐 · 曹确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六十一
臣览贞观故事。太宗初定官品令。
文武官共六百四十三员。顾谓房玄龄曰。
朕设此官员。以待贤士。
工商杂色之流。假令术踰侪类。
止可厚给财物。必不可超授官秩。
与朝贤君子比肩而立。同坐而食。
太和中文宗欲以乐官尉迟璋为王府率。
拾遗窦洵直极谏。乃改授光州长史
伏乞以两朝故事。别授可及之官。
古像赞二百零五首 其一百四 房梁公玄龄 明 · 孙承恩
梁公善谋,神机朗彻。
推毂群材,翊赞大业。
端委宅揆,寅亮天工。
定制作则,一代元功。
七爱诗 其一 杜二相国玄龄、如晦)866年 唐 · 皮日休
 押词韵第四部 创作地点:江苏省常州市毗陵
皮子之志,常以真纯自许。每谓立大化者,必有真相,以房杜为真相焉;定大乱者,必有真将,以李太尉为真将焉。傲大君者,必有真隐,以卢徵君为真隐焉;镇浇俗者,必有真吏,以元鲁山为真吏焉;负逸气者,必有真放,以李翰林为真放焉;为名臣者,必有真才,以白太傅为真才焉。呜呼!吾之道时耶,行其事也,在乎爱忠矣。不时耶,行其事也,亦在乎爱忠矣。苟有心歌咏者,岂徒然哉!
引用典故:黄阁 陶铸 执鞭
吾爱房与杜,贫贱共联步。
脱身抛乱世,策杖归真主。
纵横握中算,左右天下务。
肮脏无敌才,磊落不世遇。
美矣名公卿,魁然真宰辅。
黄阁三十年,清风一万古。
巨业照国史,大勋镇王府。
遂使后世民,至今受陶铸
粤吾少有志,敢蹑前贤路。
苟得同其时,愿为执鞭竖。
文中子863年3月 唐 · 皮日休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九十九 创作地点:河南省洛阳市
天不能言。阴骘乎民。
民不可纵。是生圣人。
圣人之道德与命符。是为尧舜
性与命乖。是为孔颜。
噫。仲尼之化。
不及于一国。而被于天下。
不治于一时。而霈于万世。
非删诗书定礼乐赞周易修春秋者乎。故孟子叠踵孔圣
而赞其道。夐出千世。
而可继孟氏者。复何人哉。
文中子王氏。讳通字仲淹
生于陈隋之间。以乱世不仕。
退于汾晋。序述六经。
敷为中说。以行教于门人。
仲尼删诗书定礼乐赞周易修春秋。先生则有礼论二十五篇。
续诗三百六十篇。元经三十一篇。
易赞七十篇。孟子之门人有高第弟子公孙丑万章焉。
先生则有薛收李靖魏徵李绩杜如晦房玄龄孟子之门人郁郁于乱世。
先生之门人赫赫于盛时。较其道与孔孟。
岂徒然哉。设先生生于孔圣之世。
余恐不在游夏之亚也。况七十子欤。
惜乎德与命乖。不及䖟吾唐受命而殁。
苟唐得而用之。贞观之治
不在于房杜褚魏矣。后先生二百五十馀岁生日休
先生道。业先生文。
因读先生后序。尚阙于赞述。
先生封隧所在。因为铭曰。
大道不明。天地沦精。
俟圣畅教。乃出先生
百氏黜迹。六艺腾英。
符真宰。用失阿衡
先生门人。为唐之桢。
差肩明哲。接武名卿。
未逾一纪。致我太平。
先生之功。莫之与京。
房魏论 北宋 · 张唐英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三○、《历代名贤确论》卷七○、《宋代蜀文辑存》卷一二
夫得百骐骥,不若得一伯乐
得百太阿,不若得一欧冶。
百骐骥有时而疲劣,百太阿有时而缺毁;
伯乐、欧冶存,则举天下之良马、良剑,何求之而不得哉!
房、魏二公,文皇帝伯乐、欧冶也。
文皇时,天下贤士大夫,一才一能毕登于朝,亦由二公启沃荐引于上而任用之,所以能称其职。
而世之谈良相者,止曰房、杜,而不曰房、魏者,何哉?
房乔起于佐命,平定天下,辅成太平,二十馀年,百度修举,其功固大矣。
如晦与房乔共掌朝政,亦多规画,然薨于贞观三年,则其功固不及房矣。
魏公得用,知无不为,前后奏议数十万言,著之行事者数百馀条,政事大小,罔有不论,贞观太平之功,魏公之功最居多。
而言者不曰房、魏,而曰房、杜者,岂当太宗即位之初,房、杜执政,天下之民喜见太平之初,则言曰房、杜;
及太平已久,天下之人但酣乐太宗德化,而功不复归于臣下,是庖人调鼎而不敢食之也,故世不曰房、魏焉。
然迹其行事,考之实效,魏公才智在杜之上,而规画并于房,故曰房、魏二公,太宗伯乐、欧冶,如晦乃温彦博之流也,奚逮于魏哉!
元祐六年御试进士制策 北宋 · 刘挚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六五、《忠肃集》卷一
朕闻六艺之教,同适于治,而礼乐为急。
制中以节民情,导和以养民性。
政行斯二者,刑防斯二者,四达而不悖,然后上下辑睦,一之乎中和。
兹二帝、三王所由昌也。
先皇帝悼道之郁滞,建官设属,以讨礼文,定雅乐,始自郊庙,行之朝廷,以风天下,规模宏远矣。
而美意未终,泽不下究。
朕奉承遗烈,夙兴夜寐,嘉与宇内,臻于斯路。
今天下之俗,分守不明,僭侈相胜,家自为礼,人不知乐,自学士大夫,齐民编户,率以其意从事
故是非生于贵贱,隆杀系其富贫,风俗流溢,和气弗兆。
昔者圣人虽未制作,必因先王之礼乐宜于世者,用以教化。
是礼乐之于天下,不可一日缓也。
今颇欲考古今之宜,剖经史之义,立为婚姻丧祭之文,器服宫室之制,隆雅、颂之声,斥优侏之音,使习俗知节,谬戾不作,建中和之极,以述成先皇帝鸿业。
而其损益先后之序,朕不敢知,固以待周询而博访焉。
子大夫以为如之何而可?
或谓解今之法而更张之,民将骇而难从;
姑因循其旧而徒加厉禁,又终不足以合乎先王之法度。
然则考古便今,必有中制。
昔汉修三雍,行大射,调八音,听乐均,号称永平
唐损益曲台制度,亦盛于贞观开元之间
采其遗意,概之先王之法,其亦有合于今乎?
不然史家所载前代之迹,粲然具在,要必有可言者。
至于贾谊、刘向,其论深美,而不见施用,房乔、杜如晦达于为政,而不知礼乐,其失安在?
乃若节文度数,其详则有司能言之,非所问子大夫也。
其推古今之所以废兴,与施于当世而宜者,著于篇。
戒饬侥幸姑息之弊诏记 宋末元初 · 谢方叔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六○、《咸淳临安志》卷四
臣等尝谓《周官》乃成王戒群臣之书,有曰:「以公灭私,民其允怀」。
盖公则天理,私则人欲,公则建诸天地而不悖,质诸鬼神而无疑。
私则作于其心,害于其政,作于其政,害于其事。
夫委质为臣,苟能以公心灭私欲,则以此事君,俨如对越,推以治民,民其有不怀服者,此成王之训迪厥官,盖欲于心学中求之也。
后世大臣之事,君不求之于心,而徒求之于政,故以自欺为心,而事业闇昧,不及古人。
房玄龄出于王通之门,亦尝问通以正主庇民之道,其问善矣,而通之说则曰「能遗其身然后能无私,无私然后能至公,至公然后以天下为心,而道可行矣」。
惜乎其言是也,其序紊也,公则自无私矣,以天下为心则必能遗其身矣,其先后次第本末如此。
河汾师友讲磨犹有欠阙,此玄龄之止于为玄龄,而唐之止于为唐也。
臣等恭惟皇帝陛下,以聪明睿智神武之姿,全刚健笃,实辉光之德,践祚滋久,纯亦不已。
自昔帝王,初年何尝不厉精求治,往往始勤终怠,鲜能全其清明。
惟皇上清心寡欲,原本纯正,是以德盛而仁愈熟,气老而志益新。
乃者月正元日,特洒宸札训饬大臣,以至中外百执事,风雷震动,云汉昭回。
臣等肃容跪读,鼓舞惊叹,以圣训所颁之条目而言,谓监司太守以货求,谓元戎主帅以赂得,谓荐举或交手以贸鬻,谓内职或入劄以指陈,谓郯辟之太多,谓阃权之太重。
此侥倖姑息之弊,实以一私坏之。
又自圣训所颁之纲领而言,则中书之为政本,宰相任道揆,正所以表倡群工,弥缝万务,使其源不清则其流必浊,其纲不整则其目必棼。
至若台谏耳目之官,给舍纪纲之地,公是公非,所当明辨,一口附和,国何赖焉?
往者不可谏,今惟有革士大夫之心而已,苟能以公而灭私,克己而复礼,纯于天而不杂以人,则有协和而无朋比,有正救而无附丽,暗室屋漏之间,真能以谨独为事,则私计之营,私谒之至,常若上帝汝临,鬼神昭布,况敢于犯四知之戒,以得罪名教乎?
臣等惟知祗服训彝,恪守力践,必首明公私之界限,而致谨于天理人欲之毫釐。
每事须可以告之于天,可以白之于君父,可以对人言而无愧怍,则庶乎上不负天子,下不负所学云。
论行仁义疏 南宋 · 王师愈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八九、《历代名臣奏议》卷五一
臣闻天以阴阳而行四时,地以柔刚而成万物,圣人以仁义而治天下。
盖仁义者,天下之表、政治之枢要也。
尧舜由之而为盛帝,禹汤躬行之而为显王
自周之衰,此道不明,虽五霸假之足以雄诸侯,已不足观也。
逮至战国,权谋功利之说愈炽,孟轲氏慨然以回狂澜为己任,深明仁义之道,历说列国之君,其理坦然易行。
列国之君罔克知之,卒不复见唐虞三代之治。
吁,可惜哉!
猗欤,唐太宗之为君乎,贞观之初因阅武库甲仗,乃谓房玄龄曰:「炀帝岂无甲兵,以至灭亡,正由仁义不修,群下怨叛,故宜识此心」。
太宗知仁义之可仗,固已久矣。
其后与魏徵论治得失,约之以仁义,盖乘太宗之明而启迪之,故其言为易合。
当时封伦虽以秦任法律、汉杂霸道为对,宜乎太宗力排而固却之也。
及观其与侍臣语,以谓行仁义则灾害不生,又谓斯须懈惰去之已远,终则有饮食资身之喻。
自非深知仁义之有益于治道者,孰能语此?
惟其深知之,故能力行之。
数年之后,海内乂安,屡致丰登,斗米三四钱,则阴阳和矣。
无复盗贼,几致刑措,则风俗醇矣。
京师至于岭表,自山东至于沧海,旅粮不赍,取给于道,则民物富庶矣。
突厥酋长带刀入卫,高丽诸国遣子入学。
则远夷宾服矣。
太宗亲见其盛,自谓魏徵劝我行仁义之效,诚非浮誇以欺天下后世也。
噫!
三代以来,以仁义致治者,其唯唐之太宗乎!
孟轲氏殁,以仁义告其君者,其唯唐之魏徵乎!
神圣之君,诚能远慕太宗,是亦太宗而已矣;
尽忠之臣,诚能以魏徵为法,是亦魏徵而已矣。
可不勉之哉!
过唐论 北宋 · 王令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四六、《广陵先生文集》卷一五
隋文帝收前世之弊,开南北之碍,兼通而无累矣。
当时亦谓能久且传而无穷,及其势去日迫,亡不及议,而天下已起而争。
逮唐公回睨一顾,而天下之士相视以起,故李密举东都,薛举扶风窦建德西河宇文化及荡魏,王世充洛阳李子通江都,皆树兵南面。
而其他蜂起之师,螂抗之盗,所在自名以并起而不可胜数,远而数年,近则数月,争斧析以分天下,一跌立失据,则水火以相灭。
太宗文皇帝戈指箠奋,四面以呼,而天下震倾以归,虽有长兵深城,皆草折卵脆,随向以坏,然犹马不辍鞍、士不替甲者数岁而天下略平。
更因馀勇,以外事四夷,故东举辽海,西蹶高昌北平突厥
其馀毡裘之君、鴂舌之长,皆心夺色失,面内而望,惊争折腘顿角,奴入以事朝,威德包覆,四夷无事矣。
贞观初,君臣谐熙,政事修举,年谷屡登,民众繁息,各安无事,刑用以稀。
虽王功未成,而称颂之臣,已先言太平矣。
房乔、杜如晦初犹用有为,及其才穷术殚,更迎君以入无为,以谓尧、舜适无尔。
呜呼,其亦可道哉!
然愚尝谓,后世有思贞观而不得见者,乔、如晦适能为功;
后世有思三代而不得见者,则乔、如晦亦未能无罪也。
高宗、中、睿之世,其亦无足道,而中间武氏女子,乃以唐为周,坐运席上,则当时用人得材之何如,可知矣。
开元之间,亦号为平,而世所指以名治者,如姚崇、宋璟辈尔。
是其材知簿书成要之为务,刑名聚敛之为职,听弊决断之为官,顾其为常俗能耳,非有公天下之志,追合古先之谋,度长计远之思。
身相时君,手运天下,而不能知有为。
岁久日积,赏罚既行矣,而不能进退贤不肖。
当是之时,君智不加明,朝廷不加修,天下之方闻广识之士不加进,左右便嬖倖佞之人不加损,民之贫富不知限,兵农不知一。
此固守天下而幸安者尔,庸知为相哉?
及其身死之日,肉未及寒,而小人满朝,天下浸危矣,而明皇帝自若也。
范阳之人狼顾一呼,而久安之民股慄而不及遁。
向者倚忠仗用之臣,争狐兔走,以失区区,西奔求为旅人以自保而不必得,视向之荒乐怠敖,其得失如之何哉?
天下未难,一日时假人有试言其必然,则明皇亦肯动心而留听耶?
禄山以庸奴之材,践拔起之势,聚险虏台竖之谋,一朝而倒行,然犹所攻无前,所压破坏,流毒被天下。
而唐以积世之资,贞观开元之惠,天时羡丰盛盈之馀,府库藏积奇赢之财,而扶义以起,有如灵武
左右宣力效忠之臣,有如郭子仪、李光弼
挫锐之士,有如张巡、许远;
逆知阴料备豫之师,有如颜真卿
加以民思唐未厌之心,然犹所在鸟惊以散、鱼烂不收者,三年而仅得以诛,则为天下计者,可不知惧耶?
贵助论 南宋 · 程大昌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一○、《古文集成》卷四二
独力所胜,不如兼力之轻;
独智所谋,不如兼智之明。
有助之胜乎孤立也固矣,而天下之论者曰:「才兼人者,不资助也」。
呜呼!
天施地生,日月递明,阴阳错行,犹不能无待以独成,而人独能天地、日月、阴阳之所不能者欤?
召公之求去也,周公作《书》留之,其言曰:「予往暨汝,其济小子,同末在位,诞无我责」。
吉甫之诵山甫也,曰:「衮职有阙,维仲山甫补之」,「爱莫助之」。
周公、吉甫,才绝人矣,犹以召公诿责之为忧,而补衮无助之为叹,曷尝以智力有馀而了然无所事助欤?
政使无所事助,而犹得助焉,不害乎分己责以自逸也。
而况几微之兆,藏于眇忽,千里之谬,差于毫釐,固有不得师心而自是者欤?
征苗之役,舜命禹而行之,盖未有不以兵而为能柔远也。
伯益陈德以赞,而禹始班师,两阶之舞,七旬之格,非莫致。
诚使才如大禹,犹资益焉,而谓人可无助欤?
汉、唐以来,世有相,而惟萧、曹、丙、魏、房、杜、姚、宋擅声称于千百年间,未必世世无与匹,或者独智独力之所就,不如兼智兼力之宏大也。
夫惟有规而有随焉,则美成于久矣;
有宽而有严焉,则治不偏矣。
以至谋断之相因,正变之相资,率皆习彼此以成能焉。
故其能为全能,而功为全功,非独力之可跂也。
虽然,势得相兼者,数公之幸也。
致其兼而使肯相兼者,亦数公之善处也。
房玄龄之建谋也,曰:「非如晦莫能断」。
及如晦至,卒用玄龄策。
是如晦初未尝断,而玄龄亦无资断也。
然必归重于如晦者,若己不能决而求决焉,所以和其助也。
曹参之对惠帝,亦自以为不及萧何,故事无所变更,此其肯为之助也欤?
故夫才大则难明,势敌则易忌,挟难明之才而资以易忌之势,则势可兼而不肯兼,固有不平于其心也。
作史者不称数公之才,而俱以同心美之,其知本哉,其知本哉!
隋论 北宋 · 李清臣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一三、《圣宋文选全集》卷一九、《皇朝文鉴》卷一○○、《经世八编》卷一三八、《四续古文奇赏》卷一二、《古文渊鉴》卷五四、《经济类编》卷六、《古今图书集成》皇极典卷一六六
治天下者不可为之以吏治,吏治可以苟天下之安,而不可久也。
纯以王道而治者,三代是也。
吏治与王道杂然而用者,汉、唐是也。
纯用吏治者,隋文是也。
自禹至于桀,自汤至于,自武王至于赧,三代长久各数十世,安而少变者几二千年。
高祖至于孝平,自光武至于献帝,自高祖太宗至于僖、昭,兹二姓者,或四百年,或三百年,不及于三代之长,而有过于历世之祚。
隋文帝之有天下,于时亦可谓之治平而寡事矣,然才三世二十九年而亡,其故何也?
吏治与王道之效不同也。
故三代用王道而长,汉、唐杂之以吏治而不及于三代,隋文专以吏治而不及汉、唐,是非王道与吏治厚薄之效耶?
夫隋文九年灭陈而天下始一,奋劢于为政,每一坐朝,或至日昃。
五品以上,引之论事,宿卫之人,传飧而食。
至于兵革不用,天下游食之人户口岁增,过于两汉
其富庶而康乐如此,常人之所谓太平,而识者皆知其不能久也。
何者?
无礼义以维持其政,无忠信以固结其臣,教化不足以导其民,纪纲不足以防其后,一切以辨敏勤察为能,处三王之位而卑卑焉任智数覈文法,此特吏才之尤者耳,非王者之为也。
王隆谓其终以不学为累,而房乔清平之时而独知其将亡。
彼或用王道而常为百世虑,国祚之永,人可得而近测之哉。
尝观于三代,其为治之旨皆本于仁、义、礼、乐,先教化而后刑名,厚道德而薄功实,其始虽若迂远,而其成以至于兵寝刑措,暴炙百姓之耳目,浸渍涵糅百姓之骨髓,其势蟠大胶固,如置方石于平土之上。
天下之形,可以渐乱而不可以亟坏也。
末世中君,德既不及于古,才亦不至于道,所用者皆俗人,而所尚者皆细法,争于功用,勇于击断,谓簿书刀笔之间,可以为治。
语之以王道,则项背而窃笑。
彊者为之,及其盛犹可以自守,有势鏬则己心纷然,内外皆为之扰动,奸豪乘其弊而起,其挠天下如驱群羊,而荡王业如振欹器耳。
是故民众而益乱,地大而益危。
呜呼!
彼安知三代有长久难动之法乎?
后之王者,鉴于三代、两汉、隋、唐之事,亡恃吏治之安,而留意于王道,斯可以长有天下之民矣。
龙门山磨崖古验方上齐武平六年造佛像记甲子 清 · 翁方纲
 押阳韵 出处:复初斋诗集卷五十七
泰始扁鹊俞拊方,药师本愿琉璃光。
三龛万佛普度世,褚书石洞开宾旸
褚碑前多北朝刻,古医经集阙两旁。
悯怜众生勒崖右,稽首仰赞临空王。
瞽聋齐仗药树活,兰玉共祝天花香。
何人像下作妙楷,跨越六代开三唐。
河清天统武平际,像记往往乖雅仓。
虽从别体领拙趣,那堪续隶参凡将。
独此笔精所仅见,崇深谁接三公郎。
欧公集古诧奇伟,特推褚记评殊常。
想并龛门细书拓,验方铢称皆等量。
褚法史陵厥有自,试追格韵从萧羊。
丝阑界纹测矩步,金粟髻影研豪芒。
异哉半寸秘波策,千二百载留岩冈。
霤穿日夕蚀风雨,仅泐一二昏锋铓。
兖州牛君昔手剔,参差图记字与行(文十二行,行十七字,牛氏图误云行廿五字。)
吾友钱塘黄府倅,丙秋襆被走洛阳
遍拓龛文皆足本,片石咨嗟老遂良(褚书《三龛记》后有褚名款,「贞观辛丑」一行石片碎落,数年前尚藏僧寺,今失去。)
偃师武君旧贉叶,以对牛记重褫装。
黄子又图石龛壁,丈六圆顶秋霄望。
虎头神妙一元气,蝇楷丝发同津梁。
苏斋重临附于后,意借褚法孟与(褚书孟法师房玄龄二碑。)
有人好事拓万本,验方重校镌琳琅。
犹胜绛州头眩帖,右军永兴竞米黄。
弁诸玉函金匮笈,幻照浊水牟尼藏。
研池倒影珠墨,嵩云咫尺摩青苍。
正俗论 宋 · 周紫芝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二五、《太仓稊米集》卷四六
天下之治乱,风俗之美恶,未有不出于上之所化。
化之以正,犹惧其有所不从。
未有化之以不正,而天下自治者也。
明王以孝理天下,以躬行化之,以谓愚者犹有所未喻,顽者不可以遽革,于是又为赏罚以劝沮之。
故孝于家者,表其宅里而爵之于朝。
一有不孝,则屏徙远乡而刑之于市。
于是而犹有不孝者,况短丧而不禁,匿服而不罪,又命群臣使不终丧,是率天下而为不孝也。
天下之俗几何而不秦乎?
夫三年之丧,天下之通丧也。
自公卿达于庶人,虽贵贱之势异,而哀戚之情则同。
今文武殊称而丧服异制,岂理也哉?
或曰:「圣人随宜以制法,权时而济事。
至于兵戎之急,有须其人而用之者,乌可殉人情之细而废国家之大事乎」?
曰:是不然也。
《春秋》书:「晋人及姜戎败秦师于崤」。
杜预谓:「晋人背丧用兵,故通以贱者告」。
初文公薨而未葬,襄公凶服以从戎,晋于是始墨其后,遂因以为俗焉。
《春秋》书之,盖记礼之所由变也。
夫一日纵敌,数世之患。
晋伐秦师,于是为急,襄公权以大义而国遂丧,于礼可不慎乎?
昔者子夏问于孔子曰:「三年之丧卒哭,金革之事无避也者,礼欤」?
孔子曰:「夏后氏之丧,既殡而致事。
商人既葬而致事。
故曰君子不夺人之亲,亦不可夺亲也。
吾闻诸老聃曰:『昔者鲁公伯禽,有谓为之也』。
今以三年之丧从其利者,吾弗知也」。
由是观之,虽兵戎之急有须其人而用之者,圣人之所不为也。
唐高祖刬亡隋之弊俗,敦三代之高风,诏文武官终丧,可谓善矣。
太宗不能终父之志,贞观六年侯君集起复,八年长孙无忌起复,十六年房玄龄起复,二十二年褚遂良起复,而高祖之制遂不复行。
岂非是四五人者得之则治,失之则乱;
得之则安,失之则危欤?
是治乱安危有系于此,不得不尔也。
就使若是,为人君者犹不当夺人之情而强之政,况不然乎?
太宗以聪明睿智之资而隆太平极治之业,可谓一时之英主矣。
其夺丧以用人,则至于再至于三而不已。
然则终唐之世,风俗之醇所以终有愧三代之盛者,以其不求正俗之本也欤?
贤者之孝二百四十首 其一百九十七 房玄龄(以孝称父彦谦谓曰人皆以禄富我独以官贫所遗子孙惟清白耳) 宋末元初 · 林同
五言绝句 押真韵
人皆因禄富,我独以官贫。
佩父清白训,为唐第一人。
北京贾侍中 宋 · 金君卿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二五、《金氏文集》卷下
伏审祗奉玺书,保釐朔部,伏惟欢庆。
恭以某官识贯天渊之际,名动日月之光。
房玄龄善建嘉谋,著闻民听;
魏弱翁奉行故事,简在帝心。
矧经术之宗英,遘帅臣之密宠。
自均劳于藩翰,固蒙福于京师
望重功勋,日隆恩礼。
师尹赫赫,尚纡岩石之瞻;
民心颙颙,愿苏霖雨之泽。
方图北顾之重,乃眷魏都之雄。
统制边州,谨严宫钥。
载烦硕德,表正一方。
想遗惠之在民,不待期而报政。
伫塞舆人之望,重调元鼎之和。
某早滥玷于仕巾,尝进瞻于台座,快驰七闰,欣慕一心。
从事于穷边,实备恩于钧冶。
南向台屏,下情无任悚忭之至。
郑居中起复制政和七年十一月辛卯 北宋 · 宋徽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九九、《宋大诏令集》卷五八
门下:人主之职,在乎论相,允资朝夕之亲;
太宰之任,专以佐王,实繄几微之重。
眷予台揆,兹遘闵艰。
时惟虚席之思,礼有夺情之制。
亶孚命册,播告治廷。
具官某简重而裕和,高明而博达。
学贯六经之奥,器涵九德之纯。
劲节精忠,屹莫渝于金石;
远猷先识,敏若兆于蓍龟。
夙宣枢筦之劳,遂正钧衡之拜。
谋入告于尔后,德乃降于国人。
厥棐有恭,股肱喜而元首起;
惟动丕应,阴阳和而风雨时。
愿为稷契皋陶良臣,必适尧舜文王之正道。
方赖济川之助,忽缠陟屺之忧。
朕惟天下之安,注意于相,门外之治,以义断恩。
载稽鲁人有为之言,深嘉闵子服事之孝。
晋侯始墨,岂限三年之常?
房乔起官,盖难一日之去。
乃趣成于窀穸,俾归辅于岩廊。
式符中外之瞻,率用祖宗之典。
诞惟休命,爰示至怀。
于戏!
扬名显亲,报乃伸于父母;
适权合道,分当笃于君臣。
克全爱日之诚,懋建格天之业。
上以调元化而遂万物,下以莅中国而抚四夷。
惟尔丕命具承,则予从欲以治。
可。
蔡京致仕制宣和二年六月戊寅 北宋 · 宋徽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七、《宋宰辅编年录》卷一二
人主之职论相,动系四海安危之几;
大臣以道事君,不失终身进退之节。
眷惟元老,恳解国均。
虽贪得天下之耆明,与图厥政;
然闵劳军国之机务,勉徇乃情。
有如待遇之始终,增光老成之去就。
敦励风俗,耸光臣邻。
式宠其归,用告尔众。
具官蔡京道大而用果,器博而才周。
学探圣王之渊源,智该事物之变化。
善断大事,被遇三朝。
祖宗留以辅予,士夫视其行事。
粤惟绍述之始,起于流落之中。
朕心乃知,予倡汝和。
兴事造业,以熙于庶绩;
制礼作乐,以文于太平。
学校还三代之风,疆土率宁人之指。
边隅不耸,久恬镇抚之威;
年谷屡登,时显燮调之助。
房玄龄之居宰相积十五年,郭子仪之校中书二十四考
方便咨询之计,间资启沃之谋。
连上囊封,坚辞衮职。
使亟召而不起,诏亲谕而莫回。
深惟耆旧之臣,岂以筋力为礼。
往缘告老,已酌权宜。
止造五日之朝,稍便其燕处;
不治三省之事,欲纾其贤劳。
萧相老而素恭,留侯晚而弃事。
寿隽在服,精神折冲。
安事引年,殊怫素望。
然功成身退者天道之持满,居宠思危者君子之见几。
历观自古之名臣,鲜或自全于晚节。
与其留以自辅,固资论道经邦之远图;
岂若听其退休,俾遂既明保身之雅志。
是用仍上公之故秩,衍赐邑之新封。
许上印章,荣居赐第。
往逐邻里之父老,共尽囊橐之赐金。
士皆闻风而激昂,人或垂涕而太息。
于戏!
西伯善养吕望,忘东海之故居;
成王封周公,老京师而自近。
虽已归而谢事,犹勿忘于告猷。
寝食以时,药石自辅。
王黼致仕制宣和六年十一月丙子 北宋 · 宋徽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一八、《宋宰辅编年录》卷一二
明王立政惟人,倚辅弼所以致格天之业;
大臣事君以道,繄进退所以为励俗之方。
眷予魁柄之英,久斡化钧之重。
兹屡披于奏牍,蕲遂即于里居。
饰宣典册之华,诞告缙绅之听。
具官王黼智周而气粹,量廓而才全。
奥学明精祲之原,敏识达枢密之会
道将兴世,聿臻熙洽之期;
帝实赉予,出偶明良之运。
国有隆栋,时之宝臣
论大政则以扬功遵制为善继之能,熙庶绩则以责实循名为修文之效。
独力乎众说浮沉之际,屹然砥柱之安;
有为于群策几微之先,昭若大龟之决。
然燕朔告侵疆之复,华戎恢共贯之图。
阴阳时叙而应太阶之平,民物率和而迪颂声之作。
六年于此,一德惟纯。
周公之思三王,既兼穆穆之美;
山甫之式百辟,靡忘翼翼之忠。
比深戒于满盈,乃力辞于疾恙。
朕念君臣赓载,曾略无纤芥之嫌;
而海寓混同,宜共享安平之福。
屡加敦谕,益厚倚毗。
继观造膝之陈,备见投诚之确。
顾重违于雅志,其暂解于繁机。
宅百揆而奋庸,孰若勋名之邵
三公而就第,式增体貌之崇。
纡使组于琼宫,衍户租于爰赋。
于戏!
皋陶之迈种德嘉,谋已稔于舜庭;
房乔之不吝权令,名独高于唐室。
司国论则有维石岩岩之望,安家食则保赤舄几几之荣。
示劳佚之惟均,靡终始之或间。
其祗若于猷训,用光昭于前人。
上蜀主奏记 五代 · 王锴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九十
伏以羲皇演卦。神农造书。
陶唐克让。是昌礼乐。
有虞浚哲。乃正璇玑。
禹汤文武。功济天下。
故能卜世延远。垂裕无穷。
逮乎六国。诸侯力征。
秦灭坟典。以愚黔首。
遂使圣人糟粕。扫地都尽。
汉承秦弊。下武尊文。
萧何入关。唯收图籍。
文帝修学校。举贤良。
海内晏然。兴崇礼义。
景帝躬履节俭。选博士诸儒。
以备顾问。麟书凤纪。
填溢于未央。玉版金绳。
充牣于秘府班固曰。
周称成康。汉称文景。
宜哉。武宣之世。
崇礼官。开金马石渠之署。
以议典礼。乐置协律之官。
以分雅郑。公卿大夫。
间作于世。或纾下情以通讽谕。
或宣上德以尽忠孝。孝成之世。
奏御者千有馀篇。献纳论思之盛。
夐古罕比。世祖承丧乱之馀。
龙骧宛叶。去暴诛乱。
拯溺救焚。宽以用人。
明以率下。兵革既息。
寰海乂宁。乃起立太学
招致鸿硕。偫臣每有奏议。
必命史官撰集。以传后世。
数引公卿。讲论经义。
夜分乃寐。不以为劳。
孝明师事桓荣。躬亲文墨。
朝诵夜讲。明达过人。
孝章崇尚文儒。有太宗之遗风。
尝于白虎殿会集偫儒。推演乾坤。
考合阴阳。上申圣人。
下述品物。参于传记。
内别六经。若披浮云而睹白日。
设华灯而入闇室。诏元武司马班固纂集其事。
名曰白虎通。魏武博览偫书。
特好兵法。钞略书史
名曰节要。又注孙子十三篇。
尤好篇咏。动为典则。
文帝八岁能属文。博览古今。
贯穿经史。及居帝位。
益尚谦和。坐不废书。
手不释卷。晋宣博学洽闻。
服膺儒教。当曹氏中微。
总摄百揆。万几之暇。
未尝废卷。景文之间
咸重儒术。宋高祖豁达大度。
涉猎典坟。讨伐之中。
亦重文墨。文帝博涉经史。
尤善隶书。每诫诸子。
率以廉俭。南齐高帝深沈大量。
清俭宽厚。嗜学好文。
无喜愠。常曰。
学然后知不足。余恨无老成人
得与周孔比德。兼善草隶。
有飞动之势。梁武该博多闻。
有文武之略。在位冬月。
秉火执笔。手为皴裂。
诸子悉有文艺。聚书讨阅。
昼夜忘疲。元帝好易。
韦编三绝。东阁聚书十四万卷。
象牌玉轴。辉映廊庑。
陈武倜傥。雄杰过人。
穷究兵书。耽玩史籍。
文帝留意经典。举动端雅。
后魏道武台省。兴儒学。
五经各置博士。讲问如市。
塾序成林。北齐文林学馆。
周武帝保定中书盈万卷。平齐所得。
才至五千卷。置麟趾殿学士
以掌著述。隋平陈之后。
牛宏分遣搜访异书。经史渐备。
凡三万馀卷。炀帝于东都观文殿东西厢贮书。
写正副各五十分为三品。除秘书所掌。
而禁中之书在焉。唐高祖统一区宇。
刬革暴隋。六合宅心。
四海归德。躬行仁义。
以息乱阶。太宗神睿圣文。
天资英武。尝在藩邸。
命博学之士房玄龄杜如晦等一十八人为秦府僚佐。大较儒术。
广聚经史。及居帝位。
随才擢用。于是宏文馆皆置学士
元宗开元五年。于乾元殿置修书使。
学士张说等宴于集仙殿东廊下。写四部书以充内库
丽正殿置修书使。又召学士张说等宴于集仙殿。
改名集贤。其修书使为集贤殿学士
自是图籍不独秘书省。宏文崇文馆皆有之。
集贤所写。则御书也。
分为四部。一曰甲为经。
二曰乙为史。三曰丙为子。
四曰丁为集。两京各一本。
共二万五千九百六十卷。经库书白牙轴黄带红牙签。
史库书青牙轴缥带青牙签。子库书紫檀轴紫带碧牙签。
集库书绿牙轴朱带白牙签。以为分别。
大学士专掌之。历代以来。
咸有祖述废置沿革。或有差异。
今但略举帝王故事及秘书之职。幸冀垂览焉。
进故事(一) 南宋 · 程珌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八六、《洺水集》卷四
周显王十四年齐威王惠王会,田于郊。
惠王曰:「齐亦有宝乎」?
威王曰:「无有」。
惠王曰:「寡人国虽小,尚有径寸之珠,照车前后各十二乘者十枚,岂以齐大国而无宝乎」?
威王曰:「寡人之所以为宝者与王异
吾臣有檀子者,使守南城,则楚人不敢为寇泗上,十二诸侯皆来朝。
吾臣有盼子者,使守高唐,则赵人不敢东渔于河。
吾吏有黔夫者,使守徐州,则燕人祭北门,赵人祭西门,徙而从者七千馀家。
吾臣有种首者,使备盗贼,则道不拾遗。
此四臣者将照千里,岂特十二乘哉」?
甚哉,贤者之有益于人之国也!
尧舜之肇立人治,三代之享国久长,莫不以得贤为基。
故春秋战国以来,凡数百年,馀泽未泯,当时列国争以得士为重。
然则,齐威王之言非春秋诸侯之言,唐虞三代之流风遗法也。
虽然,当是时岂惟齐哉?
楚以得臣重,郑以子产重,晋以叔向重,魏以田子方重,燕以乐毅重。
自是而后,汉唐开基之君,守成之主,皇皇汲汲,求若弗及,盖亦习见三代战国之遗,而深监亡秦贱士之失也。
炎绪六叶,至于武皇,雄材大略,运动一世,罢黜百家,表章六经,兴大学,脩郊礼,改正朔,定历数,协音律,作诗乐,建封禅,服匈奴,平氐羌,荡南粤。
绍周后国势尊彊,治效彪炳,亦既同风三代矣。
而帝也方且今年求茂异,明年将相,既招独行之贤,复思跅弛之士,若一时不足于用者,何哉?
唐之初造,四方未一,干戈未收,乃开馆宫西,延置英杰,异时所与基三百载之业,成贞观之盛。
杜如晦,若房玄龄,若虞世南,若褚亮,若姚思廉,若于志宁之徒,皆极一时选,毕萃天台,亦若不可一朝缓者。
高祖太宗知夫翊扶昌运,垂宪后昆,非若是不可也。
下而戎狄异类之立国,亦必以人,不然元魏之据有中土,胡为而独久哉?
戎狄之窥中国也,亦以人而为叛服,不然,何以虏酋相戒,愿勿以晋为图哉?
然则是道也戎狄犹知之,其可以堂堂中国而无可惮可畏之人乎!
矧今也新附未一,外捍未严,将贪且陋而不足以鼓英豪,兵怯且贫而不足以应缓急,人心未奋,士习未清,《羔羊》之操微,骨鲠之风熄。
管仲有言:一岁之计在植谷,十年之计在植木,百年之计在植人。
盖人才之盛,非一朝一夕之功也,涵养数世,封殖百年,然后可以足一代之用。
夫苟长育之功不加焉,则前者浸没,后者未成,世变不齐,人才中乏,识者盖深忧之。
故臣区区之愚,谓已成者当晋擢之,未成者当长育之,不唯可以供一世之求,抑亦可以遗子孙之用。
虽然,奇才不世出,中人满天下,必得夫文武兼资,望闻盖世者而用之,则其在朝也可以尊中国之威,在外也可以壮长城之势。
虽中外有故,仓卒变兴,而国势自重于九鼎,人心亦安于泰山矣。
方晋南渡,士大夫有见王导者,曰:「吾今日见管仲,无复忧矣」。
然则无有如者,安得而不忧邪?
不足言也。
尧舜之智不遍物也,亲贤之为急,唯圣心加之意焉。